合浦城,鼎香楼。
一间甲字号上等包间之中,屏风后酒桌坐着四男四女。
上座怀中抱着容貌最娇艳女人的男人身上穿青衣脚踩白芒草鞋,这身打扮正是这合浦城三大帮派之一青柳山庄弟子打扮。
“放心,你们二人加入青柳山庄的事我包了。”
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,抹了一把油光胡须保证。
“不过,这入门规矩……”
“规矩我兄弟二人知道!”
张黑狗一脸谄笑,端起酒壶斟酒道。
“六两六钱银子拜门钱嘛!”
小胡子青年郑全嘿嘿一笑,道:“这是给拜门大佬的红封,我兄弟二人担保的好处?”
听着郑全索要好处,张黑狗露出了难色。
一旁的卢笛却伸手,按住张黑狗的手背,佯装劝说道:“表弟,咱们把船卖了,反正咱们加入青柳山庄,以后多少银子还赚不到?”
张黑狗似乎听了卢笛的劝,低头沉吟许久抬起头认真道:“好,卖船,不过郑大哥,你得给我俩作保,等我们进去了立刻把钱给你!”
郑全似乎有些生气,牛眼一瞪对两人摆手:“去,小气巴拉的,有什么江湖英雄气?以为我郑全是什么人,你若是不信我就快滚!”
见郑全勃然发怒,怀中女子娇嗔道:“郑爷,是要奴家这样滚吗?”
说着金莲儿两坨白花花的山丘就在郑全怀中乱颤起来。
有这心思玲珑的欢场姐儿打岔,再加上一旁的青衣同门劝和,郑全摄人牛眼的眯起来说道:“也罢,你二人也算妥帖,还介绍了这么俏的姐儿给咱,我允你们入门之后再把钱给我……”
“哎呦,郑哥你福寿延绵!”
“嗨,我第一眼看见郑哥,就知道您老义薄云天……”
张黑狗和卢笛见郑全松口,连忙不要钱的好话一通说。
那姐儿金莲儿也适时端起酒杯给郑全喂酒,防止这位名声狼藉心贪如狼的郑全转念改口,须知这两个陪酒姐儿拿的是张黑狗的银子,自然要在酒桌上帮着两帮男人找台阶和调和关系了。
又是一通乱喝,郑全已然半醉。
手掌伸进金莲儿的裙摆一通摸着,摸得金莲儿是耳红泉响吐气如丝……
“嘿嘿!”
郑全一阵淫笑。
张黑狗和卢笛也识趣的告辞。
两个青柳山庄弟子便猴急的横抱起怀中姐儿准备鞭挞。
而卢笛和张黑狗出了门便立刻松开两个窑姐,让窑姐们过夜陪睡和陪酒可从来不是一个价儿。
两女见二人松开,没趣的摆了摆香帕,道:“两位大爷不玩玩?”
“算了,没钱了。”
卢笛知晓这种出身的女子最难缠,再则,色是刮骨刀,情是尘世孽。
千万不要和欢场女子谈感情!
张黑狗倒是年轻气盛,若非卢笛提前警告过,他也想要试骑一次马儿。
两个姐儿听卢笛说没钱了,两撇细眉顿时一拧,轻哼一声,道:“那以后等两位有钱了,再来关照咱们花艇了……”
“好的,好的。”
卢笛抱拳拱手目视二人离去。
身侧张黑狗的一双眼始终落在姐儿那对仿佛有钩子似的丰满臀瓣上。
“喂,回神了,想想小妹!”
“唉,对,小妹!”
张黑狗听到妹妹,眼神立刻清明了。
卢笛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谁也不想自己选的伙伴是个意志薄弱之人!
“还剩多少钱了?”
卢笛走到一只水缸前,掬了一捧水搓了搓脸。
听卢笛提起银钱,张黑狗瞬间脸黑,咬着牙暗骂道:“那两个狗日的,心黑嘴馋,贪花好色,这半个月来糟蹋了咱们二十两了……”
说着便给卢笛算起账来,请托认人,请客吃饭,送礼听曲,喝酒买春。
郑全两人来来回回糟蹋了足足二十两。
而二十两足够一户五人,在城内温饱过活一年了。
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就被吃喝干净了?
“这江湖人花钱如流水啊!”
卢笛不由感叹这两个家伙真能花。
“幸好有牛三黑遗产打底,一百两银子能入门就行……”
牛三黑霸占鲤鱼门足足五年,黑心事作下了百十件都不止,积蓄下来的金银细软有不少,除了少数变现不易的珍珠玉石,两人将细软中的绸缎首饰折价变现,一共换得了一百四十多两官定足银,再加大嫂本身就存下来的五十两存银。
堂堂牛头帮大龙头五年来的全部身家积蓄在三百两左右?
不对,牛三黑是武林中人,修炼肯定要珍惜药材,再加上牛三黑购置房产,以及自己藏下的一些私财,全部身家应该在一千两左右。
卢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,现在最重要的是加入青柳山庄!
“走了,黑狗,回去认字……”
张黑狗听到卢笛说‘认字’,脸色一苦差点扭头就要跑。
不过想了想那本看不懂的内功《莽牛劲》。
张黑狗只能一边叹息一边回去。
……
翌日,天光大亮。
郑全双脚无力的喝了一口冷茶,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清醒过来。
扭头看了一眼粉被下伸出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,郑全得意的轻笑一声摸了摸两撇胡须哼唱道:“我本一侠客,浮浪武中郡……”
“嘟嘟!”
仿是听到哼唱的动静,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。
“师兄?”
郑全吐出茶沫,道:“进来!”
门被从外推开后,昨日的另一人进来,瞥了一眼床榻后道:“师兄,要不要去点卯!”
“放心啦,不碍事!”郑全嘿嘿一笑道:“师弟这么早起来,没来个龙回浅滩,两个大傻子花的钱,不多用几次多浪费啊!”
此人面色一红,显然不太适应,嗫喏了一会儿,问道:“师兄,昨日之事,你答应了那两个臭打鱼的?”
郑全倒了一杯茶,捏着茶盖撇去茶沫,道:“放心,两个人而已,按照山庄规矩,咱们两人一年有两个举荐名额,恰好我打听到刑罚堂缺人去填坑,咱们俩卖刑罚堂的执事们一个人情,把这两个没什么背景的肥羊推过去,到时候他们就知道庄内事情难办了,就一定会过来求咱们的,到时候,狠狠再敲上一笔……”
“若是两人没钱了呢?”
年轻的师弟傻乎乎的问道。
“哈?没钱了!”郑全饮了一口茶,压住嘴角嘲弄:“那就去死呗,与我又何干?”